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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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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苏正清去刑部衙门找贾政商量宝玉入赘之事时,黛玉也从李嬷嬷口中知道了当今皇后娘娘的征程。

    “没有谁天生强大的,都是咬牙死命地往前爬的!即便尊贵如皇后娘娘也是一样,应该说更甚才对!因为她最大的敌人不是后宫的这些女人,更大的可能是那位!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,甚至不是她一个人的身家性命不保,而是几个家族,她的孩子都一起跟着遭殃,你说这样的处境,难不难?”

    黛玉恍然,的确是很难啊!

    “同样是陛下的女人,妃嫔可以吃醋,可以争宠,可以闹腾,这在陛下看来是情趣,是可人,是将他挂在心上的表现,可是皇后却是一点儿也不行。要大度,要不争,要宽和,要端庄,要母仪天下,你说怎样才能让陛下的心放在娘娘的身上呢?娘娘是皇后没错儿,可也是帝王妻啊,难道她的心不是肉长的?天生的铁石心肠么?”

    李嬷嬷想想自己伺候过多年的主子,动容不已,眼泪都下来了。

    这是黛玉第一次看到李嬷嬷的情绪波动如此之大,当然,同时也是震撼她的说辞。

    “非常非常地艰难,娘娘这么多年陪伴着陛下一路走来,可等到陛下成为了陛下后呢?娘娘成天地守着公主,殿下,吃斋念佛,给新人腾位置,安安分分的,盼着将来殿下能顺遂一些罢了。我也是年轻时看多了王府的争斗和娘娘的委屈之后,索性自梳了,便是娘娘这样的身份,娘家都没办法活的自如,何况我们这些世代就是奴才秧子的主儿呢?”

    李嬷嬷很是怅然,她家世代为奴,不然也不可能跟着主子进了王府后院,后来是更大的皇家内苑,可是不管走到哪儿,女人能幸福的都是少数。

    她这样一辈子不上不下地觉得没什么保障,可也强过在后院倾轧,她不愿意的。

    所以当初娘娘的陪嫁,除了几个老嬷嬷之外,就剩下她了,后来,老嬷嬷们都走了,娘娘在宫中也寻到了更多,更好的帮手,她就退到后头来,不争不抢。

    许是主子怜惜自己,所以在陛下想要往林家派人时选了她,这辈子就算是没孩子也没关系,她不在乎。

    原先以为林家和别的世家大族没什么区别,不过是嘴上说的宠着闺女而已,再怎么样,还能让林姑娘活出花儿来不成?

    不过现在,她觉得林姑娘未来怎么样不知道,可她一定不会后悔来了林家的。

    跟着黛玉说了这些题外话之后,林嬷嬷这才道,

    “姑娘能有这样的一位父亲,是幸事。”

    满是欣慰。

    黛玉却是酸涩难受,心中更加憋闷了。

    “所以你要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那些女人,很多时候并不是她们天生比谁弱,而是各种原因造成的,所以你可以试试看啊。人生千百种姿态,没人能规定你必须要活成什么样儿的,不是么?”

    苏正清最后一锤定音,与其伤春悲秋,不如去行动,哪怕是一点点的改变,一点点的进步,那都比在这里同情他人,可怜他人强的多。

    黛玉点头,她又多了一重的责任。

    除了保住林家之外,试着去帮助更多的女性。

    苏正清没有告诉黛玉关于宝玉入赘的事情,反正已经尘埃落定,不会有改变的可能了,不说就不说罢。

    经过了不大漫长的审讯和调查,贾家众人的判罚终于出来了,

    贾赦兄弟流放,贾珍流放,终身不得回京,贾琏流放,成年男丁几乎被一网打尽,只剩下了一个不成器,不成事的贾蓉。

    夺爵流放,简直不能更惨。

    至于女眷这边儿,也是一样的,王氏流放,王熙凤等生产完了流放,她的罪过一样不小,如今不过是因为肚子里块儿肉罢了。

    家产籍没,包括女眷们的嫁妆,贾母逃过一劫并非是因为她有多清白,而是因为年纪大了。

    陛下以仁孝治国,生怕老圣人多想,所以免了贾母的刑罚。

    一大家子人彻底地离散了。

    苏正清带着林黛玉送别流放的贾家诸位,给了一包散碎银子,一包药丸子,一包吃食,几件衣裳做盘缠,零零散散地也是一大包了。

    多了也不好给,因为有些时候,银钱不是银钱,说不定就是送命的了。

    最要紧的是,因为他亲自出面了,所以让押送的公人们能心里有点数,踏实安全地将这些人送到目的地,省的半路上*屏蔽的关键字*,不知道要少受多少罪。

    活着才好呢,想想锦衣玉食的诸位日后活的猪狗不如,苏正清顿时神清气爽起来。

    一旁的黛玉却是善良多了,伤感的厉害,将曾经不多的那些伤害也都放下了。

    已经这样惨了,再落井下石的话,她也太不是个人了。

    贾母在马车上哭晕过去了!

    她无颜见儿孙,同样没脸见人的还有王熙凤,因为贾琏大部分的罪名都是她招来的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现在肚子里怀着的是自己的骨肉,贾琏都能当场休了她。

    不过这个时间也不会太长,等他两年后回京了也一定会休了王熙凤的,名副其实的搅家精。

    看着他满脸的恶意,毫不遮掩的姿态,王熙凤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肚子,这是她最后的护身符了。

    黛玉叹了口气,凤姐姐真的是可怜又可叹。

    送别了贾家众人,苏正清带着贾母,宝玉,迎、探诸人去了之前准备的小庄子上去了。

    虽然有了落脚之地,可是贾母不觉得这是林家对于贾家的关照,而是赤果果的羞辱,就这么个小庄子,即便是丰年,产出也不够他们这些人吃喝嚼用的,更何况是灾年呢。

    “宝玉是跟着我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?老太太给个话吧!”

    苏正清似乎是没看到贾母难堪至极的面色一样,问道。至于其他人,就连摆脸子都不敢,因为没有这个资格。

    “过两日吧,有些事情我还需要跟宝玉说清楚!”

    短短这么一个来月的功夫,宝玉瘦了很多,憔悴了很多,完全不像是之前那副不谙世事的骄纵模样了。

    也许是好事儿,也许不是,不过苏正清不在乎。

    金玉良缘?

    他偏要木石前盟!

    苏正清也不在乎贾母的小心思,轻笑一声带着黛玉离开了。

    庄子上有布料,有米,有盐,有油,不过比不上曾经国公府的精细罢了,相信这些人活下去还是没问题的。

    至于过的好不好?那就自己定性了。

    苏正清这么毫不遮掩地替着落魄的贾家安排,众人的评价还是挺高的,代表了他的风骨,林家的风骨。

    可皇帝在找他询问,是否要帮贾家免于责罚时,苏正清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。

    尽管皇帝面上挺不高兴的,可内心也认可了这位的确是个君子的评价!

    苏正清:这是一笔成功的作秀,最大的赢家是他,是林家,是黛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