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
我示意谢昱将我放下。
谢昭将锦盒递给我。
“这是我搜集来的药材，还有治疗时疫的方子。
希望能对祖母的病症有效。”
我点点头，收下药材。
“我会告诉祖母说你来看她了，还有其他事吗？”
谢昭握拳轻咳一声，颇有些不自在地从怀中掏出一枚如意锁和一支金簪。
“这枚如意锁是我亲自向得道高僧求来的，我多年前许诺过要用金簪为聘，娶你为妻。
是我一时疏忽，忘记放在聘礼中了。”
我委实诧异，只因这支金簪和林四娘的那支一模一样。
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转赠他人吗？
“多谢。
一切都过去了。
金簪也罢，如意锁也好，你留着赠给林四娘罢。”
“你真的完全不在意了吗？”
他果然一直都清楚我在意什么。
我过去爱他太深，令他有恃无恐，纵容他一次次踏破我的底线。
多年来，我魂牵梦萦，求之不得的东西，被他转手赠给其他女子。
不知为何，想到这些，我眼眶湿润，有些难过，为过去的那个痴心错付的女子难过。
我摇摇头，退后几步，低声道：“爱你的那个成芸已经死了，被你的冷漠和无情，一步步逼死了。”
谢昭眼中闪过几分哀切，沉默许久，半是迟疑，半是怅惘。
他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，习惯性地要拉过我的手，却什么也没抓住。
谢昭自嘲地笑笑，嘴角显出几分落寞，仿佛下定了决心，声音沙哑。
“芸儿，这么多年，是我对不住你。
我自负地认为，不论我和什么女子有了纠葛，我做错了什么，你都能始终如一地包容我，接纳我，原谅我。”
“是我将你的情意和真心视为理所当然，是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你对谢家的付出，而一次次逃避自己的责任。
谢昱说得对，照料祖母，担起谢家，本该是我的责任。”
“我不该看轻你，是我对不住你。”
我颇为惊愕，一向自视甚高的谢昭竟然肯低头了。
“我不爱你了，但也不想恨你。
过去的一切，就过去吧。”
爱和恨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。
我不愿在谢昭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。
一切的情与爱，我要留给真心待我之人。
花开花落，人心易变，本是寻常之事。
我指着不远处的谢昱，平静地说：“谢家亏欠我的，他把生生世世都抵给我，慢慢在还了。”
谢昭的手微微颤抖，惨笑一声，挤出一个字：“好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