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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争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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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3、日B市宠物店

    在B市的生活一晃数月,日子清闲得有些发慌。料是谁也想不到,本应老鼠过街般落魄的安路,竟会活得如此光明潇洒。父亲的那笔神秘财产确实被叔叔隐藏得很好。

    睡到自然醒,我驾着车从B市最高级的酒店出来,驱车前往宠物店。

    经过几日地相处,“小东西”已经从一只普通到极致的流浪狗升级成“富家女身边的小爱犬”。从没有人怀疑过“小东西”的身份,就像从来没有人对我的身份起疑一样。人们只知一个草根女孩杀亲,却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拿走大笔美金。于是,嫌疑人照片只是我以前的模样,殊不知,以前的安路已经死了……现在活着的,是高贵魅惑的安雅小姐。

    就这样,我凭着一系列假的身份证明瞒天过海。有时候,连我自己也很奇怪:为什么警察会对其他平凡女孩检了又检,却从不会对自己的身份起疑。或许是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和这辆豪车,将我杜撰成一个“不好惹”的人物……即便是这样,我紧绷的弦也没有过一刻的放松。

    我爱上了这种亡命天涯的感觉,或者说我恐惧被打回原形,甚至更糟……

    “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……”我好心情的随着CD哼唱起来。

    “呜……呜……”“小东西”开始和着。

    “呵呵……”我笑了笑,用闲出来的一只手抚摸着它的头。

    自从有了“小东西”,我的快乐仿佛重归了灵魂。虽然我知道自己随时身处困境,但也不禁沉溺在这短暂的陪伴里。没有经历过孤独的人永远不会明白,这种陪伴叫——不再孤单。

    “乖,一会儿妈咪给你买玩具。”我将车停在了一家高级宠物店的门口。

    我抱着“小东西”推开了宠物店的大门。

    “欢迎光临!”女店员身上的廉价香水味让“小东西”打起了喷嚏。

    女店员:“呦,宝贝儿感冒了?小姐,我们这儿有最有效的感冒药……”

    许是嗅到了金钱的味道,对于这么一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笨狗,女店员也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耐心。甚至,她拿起自己的衣服,向“小东西”的鼻子上抹去。我适时地捂住了“小东西”本就躲避着的小脑袋。

    安雅:“不必了,它会咬人。”

    女店员:“咬人?怎么会?这么可爱的狗狗,怎么可能?”

    我没有理会她虚伪的言辞,曾经贫穷的阅历令我见识过最虚伪、最冷漠、最趋炎附势的嘴脸。人,总会在卑微时说上一些虚伪的话,然,待其成功后,会用一万句冷酷的话来补偿……

    我没有理会那个女店员的介绍,径直地走向幼犬用品区。这时,一个矮胖的中年妇人也走了过来,看样子像是店里的员工。

    胖店员:“小姐您真有眼光,这是我们店里新到的玩具……”

    女店员:“小姐,我们还是到这边看看吧,这些货物都是进口的哦!”

    未等胖女人把话说完,先前的女店员便更详尽地介绍起来。“臭□□,姐姐抢了你的男人,你竟要抢我的金主来报复。哼,没门!”女店员暗忖道。

    胖店员:“小姐,还有这些……都是最新款的玩具。”

    胖女人不甘示弱地开始反击。要知道,在离开那个臭男人之后,她自己租了一间房子,屋里所有的物件都得重新预备。她要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,毫无疑问,她需要钱,于是她更是殷勤地为眼前的女金主介绍。

    打从骨子里我是最讨厌人类趋炎附势的嘴脸,讽刺的是如今的我也会为钱而亡命天涯。人们会对他人的错误怨恨到底,却对自己的污点视而不见……不想再纠缠在这两个可悲的女人之间,我终于发话了。

    安雅:“最新款的幼犬用品,都给我包起来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石激起千层浪,两个店员暗中较劲、你争我抢地拉着我前去收银台付款。由于我抱着“小东西”,又被二人一左一右地拥挤着,左耳的一只耳环便掉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“汪汪……”敏锐的“小东西”大叫起来。

    我皱了皱眉,生怕“小东西”被二人惊吓着,便大力甩开她们,呵斥道:“你,跟我去结账!”

    我指令了后来的胖女人,只是因为她身上没有让人作呕的香气。就在结账的当口,传说中“二女争夫”的男主角出现在店门口。敏锐的反侦查能力令我老早就注意起那个一身小混混装扮男子。他探头探脑地向店内看去。店内高大晶亮的旋转门,映着他猥琐羸弱的身体,也算是格外瞩目。

    被摆了一道的女店员正满脸怒气地瞥向窗外,恰巧碰上了男友的目光。

    女店员:“喂,你来干嘛?”

    女店员炫耀似的大喊令她的脖筋抻得更长,爆裂的血管几乎蓄势待发。男子这才畏首畏尾地蹭进大门口,捏了捏女店员的脸。

    我明显地感觉到身旁的胖女人冷冷地喘气声,女店员喧杂地叫嚷和着胖女人尽力抑制的喘气,我和小东西都悟出了什么……

    大门口的二人不知呢喃了些什么,女店员傲气地瞥了一眼屋内的情敌,厌恶地甩开了男人的手。

    男人:“老婆,今天有没有赚到钱?”

    说着,男人竟按捺不住地动手翻起女店员胸前的口袋。女店员撒气似的打开了男人的手。

    女店员:“刚来了一个金主,就被那个肥婆娘抢走了!”

    男人:“靠,老子去废了她!”

    女店员:“你回来,等那客人走了再说……”

    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,遇到他真是自己上辈子做的孽哟!想那肥婆娘过去对自己的种种炫耀,让自己误以为搭上他就等于拥有了一张长期饭票。等一交往才知道,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废物。除了床上那点儿事儿,他从不从事任何劳动。现在的她甚至怀疑是肥婆娘用半年的心思去织补了一张大网,眼巴巴地等待着自己甘心入瓮……一想到这儿,女店员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。

    男人:“那妞,真带劲儿!”

    女店员:“少来,人家可是上流圈子的娇小姐,就你那两把刷子……配不上!”

    男人猥琐地眼神正扫视着屋内的安雅,或许出自女人的直觉,我猛地无来由地冷颤起来。

    胖店员:“小姐,您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呜呜……”大概是“小东西”也嗅到了危险的因子变得焦躁起来,我安慰似的摸了摸它的头。

    安雅:“账结完了吗?”

    胖店员:“结完了,小姐,这是我的手机号码,以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,请您随时和我联系。”

    以后?自从我踏上了这条不归路,就再无任何回头路可走了。任何人,任何事,都不值得我驻足……

    我应付着接过那张纸条,撂下100块小费便匆匆离开了。得到了意外的犒赏,胖女人殷勤地小跑过来替我开门。她笨拙地、跳跃着的胸部,竟有几分欢乐的味道。

    径直越过嘀咕的情侣,我回身关门的瞬间,数只购物袋意外脱手。我只得先将“小东西”放在地上,捡起购物袋。我不设防的后背这才彻底暴露给设计暗算我的猥琐男人……

    “哎哟!”那男人,拌住了我的右脚,应声倒地,险些砸到了一旁蹲守的“小东西”。

    “呜呜……”“小东西”敏锐地躲过了男人笨重的身体,但一只小爪还是受伤了,它踮着脚跳到我的身边。体贴地用鼻子摩擦着我的手臂,而我被男人绊住的脚着实有些扭伤。霎时间,女店员故作安然地跑过来问询。

    女店员:“这是怎么了?怎么好端端地倒在地上?”

    她满脸关心地搀起“爱郎”,配合着男友继续演戏。

    男人:“我想推门出去,结果……被这位小姐绊倒了。”

    安雅:“我出门的时候你们就在门口,怎么会注意不到我?”

    男人:“谁会想到你蹲在门口不走呢?都是你将我绊摔的啦!”

    眼见着男人咬定了是自己绊倒了他,我求救似的望向店内的胖女人。胖女人即刻低下了脑袋,再也不敢抬起。要知道,她是处心积虑了多久才把滥男人推入别人的怀抱……

    怎么办?眼见着路人越聚越多,大多是对自己指指点点,却没有一个人为自己作证。除了害怕男人的无耻报复外,他们还揣着一种不可告人的仇富心理。穷困潦倒的男人被衣着华丽的女孩撞倒,纵是男人有多么无赖下作,人们依旧怀着“为富不仁”的偏见吧。

    我清醒地认识到所处的局势,曾经自己也是苦苦挣扎的仇富一族。而这对儿狗男女说来说去,无非就是想让我出点儿血而已。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我真是害怕谁正义感爆棚打一通报警电话。无奈之下,也只好拿出一些钱。

    安雅:“算了,这些钱赔给你们,可以了吧?”

    男人见钱眼开,立即起身,肮脏的指甲却被女人的手一把拉回。

    女店员:“怎么着?这点儿钱就想打发了事?”

    安雅:“那你还想怎么样?”

    女店员:“怎么样?这些钱,去医院作检查身体是根本不够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哦?”这女人大概是对刚才的事情怀恨在心,要狠敲自己一笔了。看着眼前的无赖嘴脸,我想莫不如反其道而行之。

    安雅:“既然是这样,我还想是报警吧。这条街上一定有摄像头拍下刚才的情景,相信警察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。”

    此时,一旁围观的群众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声讨起那对男女。人们都是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偏袒较弱的一方,好像每个人都成了义正言辞的审判官。

    胖女人终于下定决心摆那狗男女一道,眼前的小姐非富即贵,愚蠢的女人却不懂得适可而止。“就算是对之前的小费心怀感激吧!美丽的小姐,这次算你好运……”暗忖之后,她终于拿起了话筒。

    拨通电话后,她紧张地在收银台前来回踱步。警局到店面不足几百米,胖女人甚至担心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局势会有所缓解。她渴望着狼心狗肺的男人在背叛了自己之后得到应有的惩罚。不经意间,她捡到了刚才安雅掉在地上的耳环…

    不出我所料,那对男女终是做贼心虚打起退堂鼓来,刚才围观的人也各自散去。我暗自松了一口气,准备离开。万万想不到的是,身后振聋发聩的警笛声惊得我魂飞魄散。

    我如惊弓之鸟一般扔下所有的东西准备逃亡,而原本心虚的男女同样慌张得不得了。快步出现的青年警官觉出了我的异样,他疾步上前阻挡住我的去路。我木木地伫在那里,脚底下被小东西舔舐的丝丝凉意令我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警官:“小姐,你遇上什么麻烦了吗?”

    眼前的男人,24、5岁,身穿的制服衬得他更加英气逼人。那双澄澈的鹰目,竟让我生不出一丝反感。

    安雅:“我……没有,我并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敏锐的办案经验让他狐疑地看向对面的男女,之后他的视线集中在男人手中褶皱的钞票之上。

    警官:“小姐,如果您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向我申诉,要相信法律的公正性一定会给您满意的解决方式。

    望着信誓旦旦的年轻警官,即使是身处险境,我也不由得嗤笑起来。第一次,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单纯美好的存在……若不是我戴在脸上的墨镜,他一定可以看到我目光中散发出赞赏的神采。许是察觉出我的不屑,警官张开口正要补充什么。

    安雅:“我相信……我相信警察叔叔说的每一个字。不过,我真的没有任何麻烦。”

    说着,我立即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购物袋,抱住刚刚被我遗忘的小东西,快步逃离了现场。

    警官严厉地审视着那对男女,女店员暗地里狠戳了一下男友的胳膊,男人这才反映过来准备落荒而逃,却被警官大声喝住。

    警官:“站住!”

    男人被警察这么一喝,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。他瘫软地颤抖着双膝,转了回来。

    警官:“刚才是你报的警吗?”

    男人:“不是,不是,警官大人,真不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警官:“你这钱是哪儿来的?”

    男人:“……是我女朋友给我的,对吧?”

    女店员:“对对对,是我刚给他的。你还不赶紧走,记得晚上给我留道肉菜!”

    女友的几番暗示下,男人这才转身跑走。无奈下,警官只得打道回府了。